原諒

我的聲音在雨後的坡道上跌宕 行徑張狂依然故我 我的聲音繫在生鏽那條弦上 消失在人車鼎沸的路口 回想起快樂比難過還多 還有一股沒來由的熱忱積在懷中 一開始其實也沒想太多 就像在打遊戲 單純覺得好玩就算做好多白工 幾個心靈相通的夥伴們不期而遇 第一首歌押了幾個超級尷尬的韻 某次演出票一張都賣不掉在彩排完後 讓工作人員脫下制服扮演觀眾 你知道嗎 我以前的日子像是一齣戲 一起玩的有你在聽的Quanzo和wannasleep 二十年前 在學校裡的破舊涼亭 彆扭的舞步和歌詞隨著音樂揚起 那時候我跟你一樣不喜歡上學 有時候有點中二有點恣意妄為 想著要把幼稚的思想唱給更多人聽 現在那些卻又說不上嘴 當時寫的音樂對你來說可能算太老派 喜歡簡單的韻腳帶一點搞怪 手拿著麥克風 像是握有全世界 在斑斕的舞台燈下自導自演 台下觀眾的動態裡是我拼命地演藝 他們和你一樣有著差不多的年紀 那年也做了點犧牲 集理想於一身 不但身無分文還不小心延畢 幾年後幸運地擁有了更多舞台 但是不到能夠溫飽甚至多了負債 那時候煩惱開始變得多 因為開始見得多 經歷自我懷疑時壓力大得像是電熱鍋 二十三歲的我走到分岔路口 曾經以為什麼事也攔不住我 隨著日子過去漸漸手足無措 忘記怎麼保持初衷該如何從容不迫 你問後來呀 後來我有其他選擇 還是在哪裡失敗了我有點記不得 我典藏一則則貼文 每天很早起 消失在早上八點通勤的人潮裡 偶爾唱唱KTV 或是尾牙又被拱上台 偶爾放假獨自一人坐在海邊等浪來 偶爾去到熟悉的live house 這次站在前台 堆在心口的湧動被歡呼聲掩埋 他們喊著「別輕易的說撤」 他們喊著「成為你想要去成為的人」 他們喊著「學會戰爭學會取捨」 他們希望「不再因為沒錢不快樂」 我想 如果當時能選擇 也許不會有今天這樣的對話 也許不會再有無法彌補好奇心的遺憾 這些想法被我鎖上變成500毫升後的醉話 酒瓶空了一半 我的聲音散落在坐你床邊的布偶 我的聲音消失在人車鼎沸的路口 我的聲音繫在生了鏽的那條弦上 事過境遷後被我的聲音原諒